李世石已败,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惟胜道律师事务所 | 宋迅 主任     2016 年 3 月 1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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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石在阿尔法狗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连败三局。这个让我们惊掉了下巴的结果是不是真的证明了计算机最终会完胜人类的预言?

 

今天,互联网和计算机已经颠覆甚至是终结了许许多多的传统行业。但是法律服务业究竟会不会被电商击败的争论一直没有结束。心高气傲的律师们会不会机器所替代?过去我们或许会对此嗤之以鼻,但当亲眼目睹那个伟大的棋手被电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败时,我们心底的那一点骄傲和矜持也随之轰然倒地。我们真正开始去思考,在诸如律师、医生此类以人的智慧和经验为根本的服务领域里,人类和电脑谁更具有优势?

 

与电脑相比,人类有两点是无法企及的。第一是计算,第二则是冷静

 

电脑的运算能力远超人脑早已被公认,在李世石应对阿尔法狗的战斗中,所有职业棋手都认为,电脑的后半盘的计算能力难以超越,要战胜它,必须在前半盘开局中尽可能的去占据优势。之所以有这样的论断,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在大局观、大模样的价值判断面前,人类的智慧与经验将会更占优势。

 

但我想说,这恐怕只是人类的又一次自以为是而已。以往我们在网络游戏中与机器对弈时发现,电脑对于局部的计算很厉害,但对于空灵跳跃,天马行空的行棋则无所适从,人们得意的说:你看,电脑只会僵硬的计算,不会思维。但今天的阿尔法狗证明了这已成为了历史,我们以往战胜的只不过是那种低级的游戏软件而已。只要愿意,人工智能软件完全可以研发出更强大的甚至是超出人类脑力计算极限的程序。


人力有终点,程序乃无穷。从这一个角度去看法律服务领域,法律条文和法律规则浩如烟海,没有哪一个律师敢说自己精通所有的法律、所有的案件,但电脑可以。计算机数据库可以容纳所有的法律规定和各种碎片式的司法解释、批复,文件。大数据检索可以在不到的1秒的时间内完成相同判例和裁判的比较。


判断一个律师的资深最重要的是经验,但经验来自于个案的累计。


每一个律师很难具有就某一种特定类型的案件几百甚至上千次代理经历,但计算机完全可以就某一种类型的案件或某一个争议焦点瞬间找出上万条相类似的裁判或文献,前提是只要信息量足够,技术根本不是问题。

 

说电脑比人脑冷静,其实这个词不准确,因为“冷静”本身就是一种情绪状态,但电脑根本没有情绪,这恰恰才是最可怕的。情绪波动容易导致犯错误,高手过招,差距本就在毫厘之间,只有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经常有人用“超水平”来形容一种神奇的状态发挥,但其实这根本就是掩耳盗铃的伪命题。最好的发挥就是拿出最好的水平状态,所谓的“超”,并非超过自己了技术极限,而是超越了自己的心境。人在某个时刻某个状态下也会找到那种微妙的感觉,所有的注意力被集中到一起,不受一丝一毫的打扰,做到最精准的控制,就能达到自己最巅峰的水平。


可惜的是,人类大部分的时间里都达不到那种状态。但是,计算机可以。计算机根本就不存在情绪波动和发挥的好坏,其实力的高低完全取决于程序的设计和硬件的运算能力。当李世石坐在电脑面前跟它对弈时,除非李世石被催眠到没有知觉和情感,否则就已经先输了一着。

 

所以,我们不可以盲目自信的以为计算机和网络不能代替律师、医生,将来,随着投入的增加和设计的升级,越来越多的专业服务事项完全可以被机器替代。人类通过输入证据和信息由机器作出案件裁判或解答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种局面并不一定意味着人的服务会消失。


相反,如果我们能正视互联网技术带来的挑战,重新对我们已经驾轻就熟的服务内涵进行定义,我们可以创造和重组那些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更具有创新和满足用户个性需求的服务项目赢得与计算机的赛跑。我们也必须要接受,越来越多的低附加值的大众服务会被互联网和计算机占领,因为它们会比我们更效率,更快捷,更低廉。

 

人类之所以可以胜过万物,成为地球的霸主,并非是因为能力无穷。人类最伟大的还是人性本身。计算机可以战胜李石世,但我们不可能去研发大批量的机器棋手来打职业赛,那样就没有任何妙趣可言。同样的,尽管在技术上互联网和计算机可能会超过律师,但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思维传递,人与人之间的思维碰撞,其过程本身就包含了很重大复杂的意义。


计算机没有情绪恰恰成为了硬伤,法律是调处人际之间的关系和矛盾的规则,其通过人类自身的智慧与情感活动来解决自身的矛盾才是根本。在这一点上,律师永远不可能被机器替代。